持之以恒的什么，持之以恒的坚持

在董辅礽先生的学术精神中，敏锐的创新与实事求是密切相关。正如他在1985年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的，“研究是关于创新的，因为实践在发展。”在实践中，有新的经验需要总结和归纳成理论。与此同时，实践也提出了新的问题，并要求理论回答。旧经验是不够的，旧理论是不够的。理论追求与实践发展。只有这样，理论才能指导实践。"

他在1980年写道：“实践在进步，理论也在进步。实践往往是新的，理论也应该如此。停顿和僵化是科学生活的终结。在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伟大实践中，经济科学必须继续沿着辩证唯物主义的路线前进！”

然而，实事求是本身并不等同于创新。董辅礽先生热衷创新强调的是，作为一个经济理论家，他应该既有理论创新或学术创新，又要实事求是。也就是说，对于一个经济理论家来说，不能简单地谈论事实，而必须从理论的角度回答“经济过程实际上是怎样的”这个问题。

1985年，当他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说：“很难在头脑中做理论工作。没有理论武器是不可能做到的。社会现象非常复杂。你如何区分真与假，保存真与从粗糙中得到本质？没有理论，复杂的现象是无法控制的。理论工作者的任务是善于从复杂的经济现象中抓住问题。如果不能抓住问题，就没有办法进行研究。抓住一般问题是没有好处的。我们必须抓住主要问题，然后进行分析和推理。”“目前，理论界的一些人往往无法把握现实经济生活中的主要问题，即本质问题和内在问题。然而，正是事物反映了事物的内在本质联系。只有通过论证才能依次解释最普遍、最大和最普遍的经济现象。”

董辅礽也非常清楚，从理论角度回答“经济过程实际上如何”的问题并不容易。因为这不仅要求我们的经济理论与经济现实相一致，而且要求我们“相互联系，而不是相互否定我们所提倡的各种理论。”然而，他强调：“虽然这不容易做到，但我们应该做到。”

在我看来，董辅礽先生敏锐创新的另一个含义是，发展经济理论，必须敢于突破传统的被实践证明是错误的经济理论或教条，敢于突破原有的理论框架，敢于突破理论禁区。

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董辅礽先生在1987年《光明日报》编辑部召开的一次座谈会上指出，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从一开始就障碍重重，“其中一个严重的障碍”就是“人民的思想障碍”。“意识形态障碍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一些过时的社会主义经济理论是基于我们对社会主义的错误理解，并形成了旧经济制度的理论基础。经过长时间的宣传，这些过时的经济理论已经深入人们的头脑，使人们认为它们是不可动摇的。实践证明，这些过时的经济理论束缚了生产力。一旦被打破，生产力就会迅速发展。然而，这些过时的经济理论将在一段时间内在一些人的头脑中根深蒂固，从而使人们对改革产生许多怀疑。他们会一步一步地回顾改革，一旦有所改变，就会怀疑改革的正确性。我们从事经济理论工作的同志对打破过时的经济理论负有特殊的责任。”

这就是董辅礽先生说的和做的。改革开放以来，他突破了一个又一个理论禁区，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突破传统经济理论教条的新观点。这些都有记录。

众所周知，早在1978年下半年，董辅礽先生就率先打破了一个理论禁区，即社会主义所有制问题。根据当时被视为理所当然的正统经济理论，“政企合一”的国家所有制是全民所有制的自然形式，是最完美的所有制形式。“政社合一”的人民公社是农村集体所有制的最佳形式，也是向全民所有制过渡的最佳形式。

通过大量事实，董辅礽先生发现，原始经济制度的大部分弊端源于所有制。他以巨大的理论勇气，率先提出了“经济体制改革的本质是改革全民所有制形式”的精辟论点，并大胆提出了“政企分开”、“政社分开”的政策建议。

知情人士都知道，董辅礽关于公有制形式和“两个分开”(651，261)的主张是在三中全会，党的十一大前夕发表的，当时“左”的思潮仍有很大市场。那时候，它确实激起了许多人，并引起了极其强烈的反响。

在短时间内，董辅礽先生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然而，实践检验了他的观点和建议。现在，“政企分开”已经成为国有企业改革的一个关键环节。“政府与社会分离”的理念已经成为现实，并写入了宪法。

有趣的是，七八年后，每个人都认为是改革所有制的时候了。当时，迫使董辅礽面对外国朋友的评论家在他面前说，“他首先提出了所有制改革的问题，但他提出得太早了。”现在，是不是所谓的“太早”理论创新？人们总是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棒”。应该指出，在当代中国，第一个突破传统经济理论教条的人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科学发展的历史规律表明，如果一门科学没有突破，就没有创新和发展。美国当代科学哲学家库恩，以其对“科学革命模式”的阐述而闻名，他正确地指出，当一门科学有了系统的理论时，它已经进入达到了传统科学的阶段。这时，人们用普遍的“规范”来解决理论和实验中发现的问题。当最初的科学规范遇到越来越多无法解决的难题时，危机就会到来，直到旧的规范被决定性地摧毁，新的规范出现，新的传统科学在新的规范的指导下沿着这个方向前进。因此，他认为在科学发展中，有必要“强调新理论抛弃和取代不相容的旧理论的革命过程”

自然科学的发展和经济科学的发展是一样的。强调创新实际上是“强调新理论抛弃和取代不相容的旧理论的革命过程”。如果不强调这一革命性的过程，经济科学也将无法发展。

在董辅礽先生热衷创新的学术精神中，值得一提的是，创新也包括突破自我。他多次阐述了以下观点和事实：“没有一个经济学家可以说是永远正确的.没有人能说他总是对的。在一本书里，我写道我自己也犯了错误。其中一个特别的错误是在股票的发展上：当时我赞成个人购买股票，但我对个人购买股票有所怀疑。但很快我转过身来，这表明我并不总是正确的，我能发现许多问题。”

这是非常相关的。生活中最困难的事情是了解自己。对经济学家来说，取得突破的成本更高。因此，问题不在于一个经济学家是否犯了错误，而在于他是否有勇气承认和纠正自己的错误，从而突破自我。董辅礽先生的观点和经验也启发了我们：要在理论上创新，我们有时需要突破自我。从某种意义上说，突破自我比突破他人更难。